如意在心里苦笑着叹气:自己穿来的这身子,怕不是个倒霉体质?这才多久,不是被绑架,就是遇上强敌,真是没个安生时候。
马车摇摇晃晃,周遭再无半分人声。如意只觉一道视线如芒在背,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,满心厌恶却毫无办法,就连稍稍动弹一下都不敢。
直到马车停稳,才听得张根宝的声音传来:“少爷,码头到了!”
“嗯!” 陈彦之淡淡应了一声。紧接着,如意便感觉自己被人打横抱起,心头顿时泛起一阵恶心。
她能察觉到力气正在慢慢回笼,可眼下绝不是醒来的时候,只能咬着牙忍受这令人作呕的举动。
被抱上船后,听得房门 “吱呀” 一声关上,如意这才敢偷偷眯开一线眼缝,悄悄打量四周。
屋里一片漆黑,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渐渐适应了眼前的昏暗。
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到,这房间里除了一张床,便是一张雕花四方桌,配着成套的桌椅,不远处还有一个衣柜。
再看铺在船舱地上的狼皮,这分明是一间上等船屋。
如意心中暗骂: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,住要住得舒坦,玩也玩得这般花样百出,怕不是个专好孩童的变态!
这念头不过转瞬即逝,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逃出去。
她试探着动了动手脚,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力气,便手脚发软地朝着屋里唯一的窗户挪去,心里盼着窗外是走道,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—— 窗外只有深不见底的海水。
没办法,她只好把目光转向门口,小心翼翼地挪过去,手刚要碰到门板,那门却从外面 “哗啦” 一声打开了。
只见陈彦之手里拎着个包裹站在门口,似笑非笑地问:“姜姑娘这是要去哪儿?”
“真没想到京城贵公子竟干起了绑匪的勾当。” 如意冷笑一声,“识相的就赶紧让开,我师父是谁,想必你也听说过。”
陈彦之眼中闪过一丝猩红,嘴角勾起兴奋的弧度:“我就喜欢你这般不听话的,有意思得很。”
说着,他从包裹里抽出一条带着倒刺的皮鞭,扬手就朝如意抽来。
如意自然要躲,可手脚还有些发软,终究慢了半分,皮鞭尾端还是划在了她的胳膊上。
衣衫瞬间被划开个口子,鲜血立马从里面渗了出来,染红了外衫。
见如意身上渗出鲜血,陈彦之眼中的兴奋更甚,朝门外吩咐道:“把门关好,看好了!” 房门随即再次关上,将两人锁在屋里。
“陈公子,若是现在放了我,我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 如意强压着恐惧,再次开口周旋。
“放了你?我本没打算这般,可谁让你偏偏往我眼前凑!”
陈彦之走到方桌旁坐下,慢条斯理地打开包裹,一样样往外取东西,“姜姑娘,你是想先试试这钳子拔指甲,还是试试这小刀划皮肤的快感......”
如意望着陈彦之那副变态模样,冷笑着啐道:“你也配和张大公子比?也配担那‘京城双俊’的名头?”
这话正像针似的扎在陈彦之痛处 —— 他打小最恨旁人在他面前提不如张砚,尤其是祖父总爱拿他俩作比,句句都像刀子剜心。
他眼中瞬间燃起怒火,抄起一旁的皮鞭就朝如意抽来。
如意忙要躲闪,怎奈腿脚发软,身子一歪竟朝床上跌去,皮鞭终究还是落在了胳膊上,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。
“别白费力气了,乖乖的,才能少受些皮肉之苦。” 陈彦之英俊的脸上拧成一团,笑得越发狰狞,“对了,这皮鞭上早浸了软骨散。既知你会武艺,我怎会不防着?”
“陈大公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,只是不知你家中长辈若见了你这副模样,该作何感想?”
如意一边说话,一边不动声色地往窗边挪去,指尖已悄悄碰到了窗框。
“祖父便是知晓,又能如何?” 陈彦之哈哈狂笑,眼中满是癫狂,“还记得当初他见了那丫鬟的下场,眼里那副震惊模样,真是痛快!”
他说着又往前逼近几步,扬手甩出一鞭,鞭梢擦着地面划过,带起一阵风声:“到最后,他还不是得护着我!”
瞧着他这失心疯的模样,如意心里暗暗叫苦:看来今日只能拼着跳窗,才有一线生机了。
“这皮鞭打在身上,也不过尔尔!” 如意故意说得满不在乎,心里却早已看清 —— 这变态就喜欢看人痛苦挣扎的模样,以此取乐。
“是吗?” 陈彦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,目光扫向桌上的小刀,“我画工倒还过得去,不如给你皮肉上雕只雏鸟玩玩?” 说着便转身朝桌边走去,指尖已快要触到刀柄。
“就是现在!” 如意心中默念,毫不犹豫地使出浑身力气往窗台上爬。
待陈彦之察觉不对转头看来时,她半个身子已探出窗外。
“跳下去便是死路一条,你可想清楚了!” 陈彦之厉声喝道,脚下飞快朝窗边冲来,“留下来伺候得我舒心,或许还能给你一线生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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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嘴的猎物还没玩够,他怎肯甘心放手?
可如意的动作更快,只听 “扑通” 一声闷响,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骤然响起,水花溅得老高。
她在水里扑腾了几下,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往深处沉去。
陈彦之手中的小刀“噌”地插进木墙,带着一股泄愤的狠劲。他厉声唤道:“阿让,进来!”
侍卫推门而入,见陈彦之满眼猩红,正从墙上拔下小刀,指尖颤抖着竟要往自己胳膊上划去。
阿让飞快扫了一圈,屋里果然没了姜如意的影子。
“少爷,莫要伤着自己!”阿让先一步夺下他手中的刀,才沉声问:“姜姑娘跑了?”
“跳……跳海了!”陈彦之咬着牙,声音发颤。
阿让没再多问,只是死死按住他,怕他再做出自残的事。
“去……把张宝根给我带来!”陈彦之额上青筋暴起,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,再找不到发泄的出口,他怕自己真要疯了。
“少爷稍等,小的这就去。”阿让应着,又不放心地将陈彦之那些乱七八糟的工具一股脑打包带走。
他看张宝根本就不顺眼,若不是这蠢货多嘴提醒少爷那是姜姑娘,何至于闹到这般地步?
张宝根还当是啥好事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,颠颠儿地就跑了过来:“少爷,您叫小的?”
可他一抬头瞧见陈彦之的模样,当下就吓了一跳,“啪”的一声,后背传来火辣辣地疼,他顿时火了,扭头冲阿让嚷嚷:“你打我干啥?”
阿让理都没理他,一把将他揪到陈彦之跟前,扔下手里那些七零八碎的家什,转身退出门外,反手带上门,在外头守着了。
软骨散的药性来得快,张宝根只觉手脚渐渐不听使唤,他慌得脸都白了,眼睁睁看着陈彦之提着鞭子朝他走来,嘴里急喊着“少爷饶命”,话音还没落地,“啪”的一声,鞭子已结结实实抽在背上。
在张宝根被打得衣不遮体,满身是伤躺在地上只剩半口气时,如意正躲在船尾,手里的匕首死死扎在船板上。
她怕自己没力气抓不住,索性撕下裙角,把自个儿的手跟匕首牢牢缠在了一处。
此时,青州城里正四处寻着如意的影踪。
亏得那店小二说了消息,不难猜,十有八九是被陈彦之带走了。
果不其然,张晋同府城的衙役们,在城郊码头瞧见了陈彦之常用的那辆马车。
找码头里专管买卖马车的牙人一问,对方说确实有位公子带了个小姑娘。
他当时还纳罕,多嘴问了句,那公子只说妹子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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