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墨望着叶婉清眼下未干的水痕,后颈那枚新凝成的执棋者印记仍在发烫。
他抬手覆住眉心那枚棋子状的纹路,指尖刚触到皮肤,一股热流便顺着神经窜入识海——不是之前吸收灵气时的温驯,而是带着某种棱角分明的锋利,像被塞进了一把能撬动命运的钥匙。
"在想什么?"叶婉清的声音带着点鼻音,分明刚哭过,偏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抽回手,转身去收茶几上的符纸。
她素白的袖口扫过他手背,林墨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她的手腕,指节都泛着青白。
"试试这力量。"他喉结动了动,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,"就轻轻试一下。"
叶婉清转身的动作顿住,侧过脸时眉峰微拧:"林墨——"
但林墨已经闭上了眼。
他按照之前运转灵气的法子引动识海,却发现那股力量根本不需要运转周天。
念头刚起,眼前的世界便像被泼了层水,所有事物的轮廓都泛起涟漪。
更惊人的是,无数半透明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,有的缠着叶婉清的发尾,有的穿过青鸾手中的命书残卷,还有的扎进窗外飘着的梧桐叶里——那是命运线?
"咳。"青鸾的声音突然变得像生锈的齿轮,"执棋者权限未完全激活时,强行感知命运线会"
"嗡——"
茶几上的手机突然炸响。
林墨猛地睁眼,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那些纠缠的丝线。
叶婉清已经先一步抄起手机,屏幕上是新闻弹窗:【突发!
江海市中心白领声称预知车祸,现场监控显示其提前三分钟推开路人】。
配图里,穿西装的男人正被记者围住,他瞳孔泛着不自然的银白,嘴角却挂着癫狂的笑。
"又一条。"青鸾的指尖按在命书残卷上,羊皮纸表面浮起暗纹,"黑市交易区有修士失控,能让时间回溯三秒。"她抬头时眼底掠过冷光,"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七分,距离你激活印记刚好十七分钟。"
叶婉清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捏出红印:"是你的力量"
"副作用。"林墨扯了扯领口,后颈的印记开始灼痛,那些命运线的残影还在眼前晃,"我刚才无意识释放了权限,像往平静的池子里扔了块石头。
青鸾说的'命运涟漪',应该就是这些被扰动的变量。"他抓起茶几上的信笺,封泥裂开的位置还冒着细不可闻的黑雾,"隐秘议会的密函不是巧合,他们早知道我会引发混乱。"
叶婉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拽:"回公司密室。"她的掌心全是汗,"那边有隔绝灵识的阵法,青鸾带着命书跟紧。"
青鸾抱起命书残卷时,发间的青玉簪子突然泛起幽光:"需要我启动预警系统吗?"
"启动。"林墨被拽得踉跄,却反手扣住叶婉清的手腕,"但先去交易区。"见她要反驳,他快速道:"我能追踪那些命运线的源头,现在修正还来得及,等隐秘议会的人到了"他没说完,但叶婉清懂——灵霄界的老古董们可不会管凡人死活,只会直接抹除变量。
三人冲下楼时,林墨的破妄眼自动开启。
他望着街道上匆匆的行人,这次不是看境界,而是看那些泛着银白微光的命运线。
最粗的一根正朝着黑市方向窜去,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蛇。
"在那!"他指向巷口。
穿黑皮夹克的男人正掐着个年轻人的脖子,每说一句"再来一次",周围的景物就倒退回三秒前——奶茶杯里的珍珠浮回吸管,被撞翻的垃圾桶自己跳回原位。
年轻人的脸在重复中逐渐扭曲,显然承受着记忆重叠的痛苦。
叶婉清的指尖凝聚起青霄剑气,却被林墨拦住:"别伤他,是被命运线缠住了。"他闭了闭眼,调动吞噬体质。
那些银白丝线突然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争先恐后往他掌心钻。
灼烧感从指尖蔓延到手臂,林墨却勾了勾嘴角——这和吸收灵气的感觉不同,更像在吃带刺的鱼,痛但能嚼出养分。
"编程逻辑。"他低声念叨,"把紊乱的线程重新排序"说着,他咬破指尖,在虚空画出发光的字符。
这是他结合符阵和代码自创的"数字符阵",每个符号都是二进制的0和1扭曲而成。
当最后一个"1"落下,那些乱窜的命运线突然安静下来,像被理顺的毛线团。
但有根线却在他要收束时猛地一拽。
林墨踉跄半步,破妄眼清晰地看到线的另一端——灵霄界某处阁楼,白胡子长老正捏着算盘,算珠上的红绳突然崩断。
"是隐秘议会的人。"他的声音沉下来,"这老头在推衍我的命运,结果被涟漪反噬了。"
叶婉清的剑气骤然暴涨:"敢动你——"
"来不及了。"青鸾的声音从后方传来,她抱着命书残卷,卷角正在冒烟,"命运缓冲阵只能撑十分钟,现在"
一道金光刺破天际。
林墨抬头,正看见拇指大的金色符文穿透云层,像颗坠落的星子。
他想躲,却发现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定住。
符文精准地烙在他掌心,剧痛让他几乎咬碎后槽牙。
与此同时,识海中响起陌生的声音,像是很多人同时说话,又像一个人用千万种语气:"你已触发'执棋者·第一阶'权限,准备迎接审判吧。"
"审判?"林墨的意识开始模糊,他最后看到的是叶婉清惊恐的脸,她的手悬在他面前,指尖的剑气散成碎片。
青鸾在喊什么,命书残卷的封皮被金光映得发亮。
然后眼前一黑,所有声音都消失了。
黑暗中,有细碎的光粒在漂浮,像被揉碎的星子。
林墨想抬手触碰,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实体。
"这是"
他的声音被吞没在无边的黑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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