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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635章 那是摄政王
    宫墙深处的暗影里,两抹虚影静静伫立在飞檐下的青瓦旁,衣袂如浸了水的烟雾,在夜风里漾着几不可察的涟漪。

    连脚下经年的青苔都未被惊扰分毫,仿佛她们本就是这夜色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远处,太上皇与皇上的仪仗队渐去渐远,明黄的宫灯在浓夜里连成一串流动的光河。

    宫人们的脚步声、甲胄轻响与玉佩碰撞声,随着风慢慢淡了,直至那片暖光隐没在朱红廊柱与飞檐的交错处。

    这时,其中一抹虚影唇边才噙起浅淡的笑意,那笑意像月光落在平静的湖面,清浅却温柔,连眉梢都跟着软了几分。

    另一抹虚影虽面容沉静如历经百年的古玉,眉眼间凝着岁月沉淀的清冷,下颌线绷得笔直。

    眼底却也漾着不易察觉的暖意——像寒冬里檐角融了半盏的雪水,藏着几分柔软。

    风过檐角的铜铃,“叮铃”一声轻响,脆得像孩童手中的拨浪鼓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,两道身影竟如晨露遇朝阳般悄然消散,连一丝气息、半片衣袂的痕迹都未曾留下。

    唯有夜风吹过青瓦的轻响,仿佛在低声诉说方才的伫立,只是夜色与月光织就的一场温柔幻影,从未真实存在过。

    谁也未曾留意,方才已领了“回去歇息”的旨、该回凝晖殿的皇太女,此刻正扒着不远处那根雕满缠枝莲的朱红殿柱。

    她只敢露出半张圆乎乎的小脸,宫装的裙摆还沾着廊下的湿青苔,裙摆上绣的缠枝莲沾了水汽,颜色显得愈发鲜亮。

    发间系着的东珠络子垂在肩前,颗颗东珠圆润饱满,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轻轻晃着。

    偶尔碰撞在一起,发出比檐角铜铃更细碎的声响。

    那双乌溜溜的眸子瞪得溜圆,像浸了晨露的黑葡萄,眼尾还带着方才在暖阁认错时未褪尽的红。

    此刻却被满眶的惊诧填得满满当当——她认得其中一道虚影的模样!

    上个月皇祖母带她去皇陵祭祀,在那间锁了百年、只在大祭时才开的偏殿里,挂着一幅从未蒙尘的古画。

    画框是沉香木做的,边缘刻着繁复的云纹。

    画中人身着玄色常服,端坐于紫檀书案前,手里握着一支狼毫,似要在洒金宣纸上落笔。

    那人眉如墨画,眼含温润,鼻梁高挺,唇线柔和,清冷的气质里藏着三分亲和。

    像极了太傅讲《先朝史》时,反复提及的那位“仁厚勤政、爱民如子”的摄政王覃芊落。

    太傅说,摄政王在时,常去街边的粥铺喝一碗热粥,去田埂上看农人插秧。

    还曾说过“治国如煮粥,火候、米水都得匀着来”的话。

    还有父皇御书房案头那方传了不知几代的青玉镇纸,上面用浅浮雕刻着的人像,亦是这般眉眼。

    连抬手执笔的姿态、袖口垂落的弧度都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前日她溜进御书房玩,还曾趴在案上,指着镇纸上的人像问父皇:“这是谁呀?长得好好看。”

    父皇当时正批奏折,闻言抬头笑了笑,摸了摸她的头说。

    “是摄政王,是宁朝唯一的摄政王,是个满心满眼都是百姓的王爷。”

    此刻,那虚影的模样与画中、镇纸上的人像重叠在一起,让她小小的心脏“怦怦”跳得几乎要撞开胸膛。

    她攥着裙摆的小手微微发颤,指尖捏得缎面起了深深的褶子,指节都泛了白。

    好几次想踮着脚跑过去,问问那虚影是不是真的从画里走出来了。

    是不是也知道宫墙西角的桂花开得正盛,是不是也尝过御膳房张嬷嬷做的糖蒸酥酪。

    张嬷嬷做的酥酪,上面撒的糖桂花是她亲手摘的呢!

    可脚底板像生了根,牢牢钉在原地,连指尖都不敢动一下。

    她怕自己一跑过去,这虚影就像梦里的蝴蝶一样,轻轻一碰就散了。

    又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,惊扰了这藏在夜色里的秘密,让皇祖母和父皇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于是只能把脸往柱后又藏了藏,只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,巴巴地望着虚影消散的方向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
    小眉头轻轻蹙了蹙,她忽然想起什么,眼睛“唰”地亮了,像被点亮的小灯笼,连眼尾的红都淡了几分。

    皇祖母最疼她,也最懂宫里的老故事——去年冬夜,皇祖母还坐在暖阁的火盆边,给她讲过摄政王的故事。

    皇祖母定然知道这虚影的来历!

    她再也按捺不住,转身迈着小短腿往太上皇的暖阁方向跑,发间的东珠随着奔跑的动作叮叮当当地撞着。

    脆响像一串催着赶路的小铃铛,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亮。

    跑过回廊时,她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,连忙伸手扶住廊柱,稳住身子后又继续跑,小脸上满是急切与好奇。

    她要去问问皇祖母,问问那位只在画里、镇纸上、故事里见过的摄政王,是不是也曾像她一样。

    在这宫墙的回廊下追过粉蝶,在仲秋夜里坐在桂树下数过月亮的圆缺。

    是不是也在课堂上忍不住冒失地插过话,被夫子轻轻摇着头说“失了规矩”,然后红着眼尾认错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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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不是也觉得“水既能载舟覆舟”的大道理太深奥,却偏偏记住了“井水能煮出最香的米粥”。

    记住了御膳房里飘来的粥香比朝堂上的议论更真切。

    毕竟,能说出“治国如煮粥”的摄政王,定是个懂烟火气的人,定能明白她那句“水亦可煮粥”的傻话吧?

    月光温柔地洒下来,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,落在她奔跑的小脚印上。

    那脚印带着雨后泥土的湿润,一路从殿柱延伸向暖阁的方向,像一串小小的、透亮的好奇。

    又像一柄藏在孩童掌心的钥匙,要把那些藏在宫墙缝隙里、浸在时光长河里的老故事。

    那些关于摄政王、关于烟火、关于成长的故事,一点点都找出来。

    然后坐在皇祖母暖阁的紫貂软垫上,就着袅袅檀香和一碗热乎的米粥,慢慢听,慢慢记。

    辛梓茉陪着刚受完天道惩戒的覃芊落,在人间的光影里随意漫步。

    她想起先前那一幕,天宫凌霄殿上,天道老头捻着雪白的长须,周身绕着金光,半是诱哄半是施压。

    “芊落,你既已勘破生死,又扛过了雷劫,不如留在天界。

    掌四海八荒的秩序法则,与天地同寿,岂不比在凡间漂泊自在?”

    言辞间满是“天选之材不可负”的恳切,连殿外的云气都似跟着凝了几分。

    可芊落只是站在那片金光里,眉眼弯弯,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袖上沾染的人间尘土。

    温温和和地拒了:“天界清规森严,我这性子,怕是耐不住。

    倒不如在世间走走,看遍四时风物,尝遍人间百味,来得自在些。”

    想到这儿,辛梓茉心里便像揣了块浸了蜜的桂花糕,甜丝丝的暖意从心口漫到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,连眼角的泪痣都跟着亮了几分。

    她身后九条蓬松如绒的狐尾轻轻晃着,尾尖的毛色雪白雪白。

    扫过路边沾着晨露的蔷薇花枝时,带起一串细碎的香风。

    那香气混着露水的清甜,惹得蜂蝶追着尾尖打转,连脚下的青石板都似被这甜香熏得暖了几分。

    两人身影轻得像两缕烟,走走停停,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古巷。

    巷子里墙皮斑驳,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砖,苔藓顺着砖缝爬得满墙都是,像给老墙披了件绿衣裳。

    墙角的野菊开得正好,黄灿灿的一片,风一吹,花瓣便轻轻晃,落了满地细碎的金。

    覃家后世的小儿扎着冲天辫,红头绳在阳光下闪着光,穿着红布肚兜,光着脚丫在院里追着粉蝶跑。

    笑声清脆得像碎玉落进瓷碗,“咯咯”地响个不停。

    鬓角斑白的老者坐在院门口的竹椅上,那椅子的扶手被磨得发亮,他摇着一把绘着山水的蒲扇,慢悠悠晃着。

    给围坐的几个孩童讲祖辈传下的零碎故事。

    一会儿说“当年咱们家先祖,可是能在朝堂上定乾坤的人物,连皇帝都要让她三分”。

    一会儿又讲“先祖去边关时,遇上大雪,却硬是带着粮草闯过了雪山,救了满城的兵卒”。

    虽添了些“能呼风唤雨”“夜观星象”的神异色彩,可老者眼里的骄傲藏不住。

    孩童们也听得睁大眼睛,小拳头攥着,追问“后来呢?先祖还做了什么?”。

    连巷口的老狗都趴在一旁,耷拉着耳朵听得起劲。

    又掠过皇城宫墙,宫墙上的琉璃瓦在日光下闪着微光,朱红的墙皮上爬着些爬山虎,绿得亮眼。

    墙外人烟阜盛,田埂上一片青绿,那袭明黄小身影正蹲在地里,跟着老农弯腰学辨稻苗。

    她发间的东珠沾了泥土,原本圆润的珠子裹了层浅褐,藕荷色的裙摆蹭上草屑,却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只把袖子挽到小臂,露出细白的手腕,指尖轻轻戳着青嫩的秧苗。

    听老农捻着胡须说:“太女殿下看,这是早稻,叶片窄些,灌浆快,秋日里先熟。

    那是晚稻,叶片宽,米粒更糯,煮出来的粥香得很。”

    她听得认真,小脑袋频频点着,偶尔被老农逗一句“殿下这细皮嫩肉的,倒不怕泥沾了手”。

    便仰起脸,露出两颗小虎牙,笑得眉眼弯弯,眼底亮得像盛了揉碎的星光,连田埂上的野草都似跟着她的笑,晃得更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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